文/柳枝悠悠
你还记得那个关于生豆角可能导致中毒的故事吗?你看看你炒的豆角熟透了吗?难道你想对我下毒吗?你难道想对你唯一的宝贝儿子下手吗?虽然我不想承认,但确实这些话曾出自我的口中,那时的我年少轻狂,言语不加思索,这就是我那时的真实写照。每当回想起这些,那些脱口而出的任性和幼稚的话语,都仿佛是昨日重现,以前人们常说伤害别人的话就像一道道疤痕刻在心口,尽管时间可以宽容你,但心中的疤痕却永远存在。如今,当我回望那段岁月,就像通过一台时光机,重新播放了我自己的历史。
夏日的午后,餐桌正对的窗户将正午的闷热倾泻进屋内,蝉鸣声声,柳叶轻轻摇曳,发出沙沙声。偶尔,窗前会路过几个骑车的人,他们不经意间碾碎的石子声里也带着炎热的气息。
我推开面前的米饭,放下筷子,目光中充满了执拗和自以为是的委屈,像个判官一样对母亲发号施令。我那时候一定是满脸的委屈和不服气,不知是被外面的热气激怒了,还是怎样,我竟然摆出一副“你不重做,我就不吃”的架势。我僵直地坐着,一脸委屈地看着桌上的一盘豆角,而母亲却笑了。
母亲不笑时看起来温和可亲,但一笑起来,那种感染力十足。可能是因为她笑起来牙齿排列整齐,可能是因为她的笑声变化多端,没有节奏。总之,任何听到她笑声的人,原本板着的脸都会放松下来。母亲说:“有什么不能吃的,我吃了没事儿啊。”她的话里带着点心虚的肯定,也有些嫌弃我啰嗦的意味。
我最终也没有动筷子,用我的任性来抗议。那年夏天的家乡非常闷热,但因为是暑假,饿一顿也无妨,下午我打算在家享受一下午的清凉和电视节目。就这样,我无视了母亲一遍又一遍的轻声细语和渐渐提高的音调。
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,现在回想起来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气愤,气愤的是那时的我,你做过多少次这样无聊又幼稚的事情啊。等到母亲出门上班,我饿得实在不行,就壮烈地将冷掉的菜和肥皂剧一起吞下肚子。然后等母亲回来关心我是否吃饭,我总是不搭理。就好像这样,我就能保全我的尊严一样,其实,我那时的行为幼稚极了。
然而,那些空掉的盘子总是嘲笑我。后来,我才发现,每一次我任性的时候,那盘冷掉的菜肴,母亲并没有怎么吃,原因不是不好吃,而是她知道我会偷偷吃掉,但又担心我吃得不够。
没吃掉的豆角,出现在了我工作后加班时点的外卖餐盒里,它们静静地躺在餐盒中,旁边是排骨。我咬了一口,却怎么也咽不下去。我的舌头立刻把我带回了那个夜晚,舌尖上缠绕着豆角的清新感,每一口都仿佛看到了田间采摘的新鲜豆角,从味蕾中慢慢展开。
“晚上吃炝炒豆角丝怎么样?”厨房里,母亲的声音传来。我扯着嗓子回应,说了三遍“行”,然后又沉浸在了电视节目里。那时候,我上学离家不远,你也不会知道有一天会走过那么多地方,见过那么多风景,结识那么多可能无法长久的朋友。你也不会知道,有一天你会离家很远,曾经叛逆、简单、愤怒、无理取闹的你,有一天都会回来。只是,那些都化作了一缕缕浓烈的乡愁和思念。
那时候,母亲把饭菜做好了,叫我吃饭,一遍遍呼唤我,我都没有动身。最后,我只是夹了几口菜放到碗里,又回到电视前。现在想到这幅画面,我就感到一丝遗憾。有人说距离产生美,但我却觉得距离让人渐渐懂得体谅、关怀和思考,也学会了如何成熟地成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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